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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曲沃北赵晋侯墓地10位晋侯夫人的墓葬规模和随葬品，生动地揭示出西周到春秋早期晋国从唐叔虞分封时仅有“河汾之地方百里”，到基本囊括山西南部的历史。其中晋穆侯和晋靖侯的夫人，出土随葬品都有4000多件。为什么说晋侯夫人集“四千”宠爱于一身？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故事？近日，中新社“东西问”专访山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田建文，对此进行解读。

其次，周代是礼制社会，具体表现在铜礼器和玉礼器方面。铜鼎是身份标志，随葬数量上晋侯多于夫人，尤其是西周晚期；水器，相对而言晋侯多铜盘、匜(yí)，而夫人多铜盘、盉(hé)，晋侯多方体铜壶，而夫人多圆体；酒器方面，晋侯多见铜尊、爵、觯(zhì)类，而夫人少见；车马器也是晋侯多见，而夫人少见，车马坑专为晋侯而设置；编钟、石磬等乐器和青铜武器、工具等，仅见于晋侯墓中。

第三，陶器和原始瓷器、漆器，则是晋侯少见，而夫人多见，晋侯墓通常只随葬一件陶鬲，而夫人墓除陶鬲外，还有簋、豆、罐，尤其是大口尊、三足瓮非夫人莫属；至于墓主人随身之玉、石器，除晋献侯苏多于夫人外，其余八组夫人明显多于同组的晋侯，如佩饰又可分为胸佩和肩佩，晋侯及其夫人都有胸佩，而肩佩则为夫人的专用品。

田建文：在当时，夫人就是诸侯国君之妻的专称，《礼记·曲礼下》：“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多数晋侯娶姜姓的齐国之女为夫人，晋穆侯娶齐女姜氏生下了太子仇和成师，晋文侯娶齐女姜氏“晋姜”。但随着时间推移，晋国不断强大，邻国也另眼相看，晋侯墓地到了第五代晋靖侯宜臼时，他的墓中随葬两件“晋侯喜父乍朕问考剌侯宝盘”，剌侯是晋侯谥号考证为晋厉侯，但还随葬一件“伯喜父肇乍倗母”簋，“母”有“母亲”和“妻子”两种解释，我取后者。如是，晋靖侯的夫人就是“倗母”即来自倗国的女性，很有可能是位于绛县横水北部倗伯之女。晋靖侯宜臼和倗母夫妇二人在墓葬里都是头朝南即墓道一侧，这是遵守并变通倗母娘家的倗国丧葬风俗习惯的结果，倗伯及其夫人毕姬都是东西向墓，头向也在墓道一侧即墓道西侧，横水、北赵两地完全相同，而其余晋侯墓地，除两座南北侧都有墓道的“中”字形墓外，剩下的15座墓葬都在墓道对面的北侧。

第七代晋献侯苏时，随周王东征夙夷立下赫赫战功，周王亲自赐给他香酒一卣(yǒu)、弓一张、箭百支、马四匹。晋侯苏为了报答和颂扬周王的美德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铸造了16枚355字铭文的一套晋侯苏编钟。其后一代是晋穆侯，随葬青铜器五鼎四簋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还有车马器及武器等，尤其是一套八件铭文六十八字“楚公逆”编钟，晋楚两国远隔千山万水，晋穆侯能够拥有这套编钟，不是通过周王赏赐便是经商贸易，足见晋国涉及范围之辽阔。他娶了两位夫人，次夫人去世后，杨国送来的助丧“杨姞壶”有两件，这是历来都是妇凭夫尊、妇凭夫贵、妇凭夫荣的证明。

田建文：晋穆侯及其嫡夫人，都是南端带墓道的“甲”字形墓，嫡夫人随葬铜器14件，计有三鼎四簋及壶、盘、匜、爵、尊、方彝、鼎形方盒各一件，她自己也长眠于棺内，头部有玉覆面1组。次夫人就不同了，她随葬铜器三鼎二簋，却拥有超规格的墓葬规模。在晋侯墓地中首次出现为南北两端带墓道的“中”字形墓，全长35米，铜礼器放置在椁室北面两角，有鼎3件、簋2件、壶2件及爵、觯、方彝、盘、盉、鼎形方盒、筒形器各1件；该墓中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玉、石、玛瑙器或置棺内，或置棺外，其中组玉佩由玉璜、玉珩、玉管、料珠、玛瑙管等共204件各色玉饰组成，复原长度约158厘米；还有我称为“百宝箱”的一件铜方盒，盛着玉人、熊、牛、鹰、鸮、罍、龟等小件器物。玉器计有：玉环连同玉璧共10件、玉璜50余件、玉戈12件、玉人7件、玉龙人5件、玉牛3件、玉熊2件，和鹰、鸮、鹿、马、羊、龟、螳螂及玉觽、玉罍各1件，接近800件。这些玉器中，不仅有西周玉雕精品，还有晚商遗风，玉鹰、鸮、牛、熊等动物形象，很可能包括武王伐纣时的缴获物品。如是，这位晋侯的次夫人就可与能征善战的河南安阳殷墟著名的商王武丁之妻“妇好”相媲美，都是超级“玉器迷”和古董爱好者。推测她非常长寿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公元前770年周平王迁都洛阳的时候依然健在，晋文侯勤王有功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在诸侯国中的地位明显提升，也得到了周平王的大量赏赐，其中一部分就随葬在她的墓中，也营造起了同晋文侯墓一样的“中”字形墓。

从晋侯墓地来看，晋侯及其夫人们总要随身系戴玉佩，《礼记·玉藻》就指出：“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他们和她们，都随葬长长的组玉佩，琳琅满目，巧夺天工，既显示墓主生前的身份、地位、等级、财富，又体现贵族的雍容华贵。披珠戴玉，步态迟缓，是以走得慢展现风度，而佩戴长而复杂的组玉佩，也只能徐徐慢行。

田建文，山西省考古研究院二级研究馆员，兼任吉林大学考古学院外聘教授、山西师范大学历史旅游学院教授等。多年来从事田野考古与研究工作，撰写了140余篇黄河流域新石器及夏商、晋文化、秦汉、宋金元等不同时期的专业文章。2020年获“张颔领军人才”支持计划、2021年感动山西十大人物、2022年全国文物系统先进工作者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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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张小波的家属向上级有关部门递交异地管辖申请书称，张小波行贿案的二审检察官是丽水市检察院的检察官，系受贿人赵平的前同事、前下属，而赵平的妻子系丽水中院法官，曾任丽水中院刑一庭副庭长、审监庭庭长等领导职务，二审审理张小波案的法官也与赵平的妻子是多年的同事或下属，与张小波行贿案已形成利害关系，相关司法机关及人员应回避办理该案。由此，张小波的家属申请将该案二审指定到丽水市以外的中级法院管辖、并由丽水以外的市级检察院的检察官出庭履行职责。

受贿案不宜由本地检法机关办理，相关联的行贿案件是否也应异地审理？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陈永生认为，行贿与受贿犯罪有对向关系，两案认定的事实可以相互佐证，如果受贿人不宜由本地司法机关管辖，被指定异地管辖，关联行贿案件如不移出则难以避免利害关系，导致公众对当地司法机关依法公正处理产生合理怀疑，因此一并移出更为妥当。

一审法院认定，2015年至2021年期间，被告人张小波为谋取不正当利益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通过送现金、代为支付贵重物品货款、赌博故意输钱及额外支付“利息”等方式，给予浙江省丽水市莲都区法院原院长李美顺、遂昌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地质矿产管理科原科长王雨民、遂昌县政协原副主席王坚兵、遂昌县文广旅体局原局长叶孔贤、丽水市检察院原副检察长赵平等人财物，共计价值1644672.5元。其中，法院认定，2018年7月，被告人张小波为感谢赵平在其借用企业资质、资金、案件办理等事项上提供的帮助，与赵平约定，赵平以月利率2%出借3000000元给张小波，其中赵平个人出资1000000元。2019年9月，赵平增加借款份额至2000000元。2020年7月，张小波在按约结算本息的情况下，以额外支付“利息”名义送给赵平现金700000元，赵平予以收受。

公开资料显示，赵平曾历任丽水市遂昌县检察院侦查局副局长、法纪检察科副科长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反贪局局长、副检察长及丽水市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等职。2022年11月，丽水市纪委市监委发布消息称，赵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丽水市纪委市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相关法律文书显示，在赵平接受调查期间，其妻子、丽水市中级法院法官单某也曾配合调查。赵平涉嫌受贿案目前已被指定到丽水以外的法院进行审理。

张小波的家属认为，张小波行贿案的二审检察员是丽水市检察院的检察官，系受贿人赵平的前同事、前下属，而赵平的妻子系丽水中院法官，曾任丽水中院刑一庭副庭长、审监庭庭长等领导职务，二审审理张小波案的法官也与赵平的妻子是多年的同事或下属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本案张小波行贿的事实，与赵平受贿的事实本身就是同一事实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由丽水市检察院、丽水中院办理本案二审，本质上成为检察官指控前领导、法官审判同事近亲属的刑事案件”。

近些年，有多起案件因“不宜行使管辖权”的情形引起社会关注和质疑，如吉林省辽源市中级法院原法官王成忠案庭审，便因“同事审同事”引发争议。此后，吉林省高级法院指定该案由通化市中级法院管辖。2018年12月，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陈永生撰文称，吉林高院指定该案由其他法院审理，有利于提高裁判的公信力。

陈永生教授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刑事诉讼法第29条第四项明确，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与本案当事人有其他关系，可能影响公正处理案件的”，应当回避。张小波行贿案件二审面临的情形，可适用该法律规定。同时，刑诉法解释第18条规定，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因案件涉及本院院长需要回避或者其他原因，不宜行使管辖权的，可以请求移送上一级人民法院管辖。上一级人民法院可以管辖，也可以指定与提出请求的人民法院同级的其他人民法院管辖，“虽然该条针对的是不宜行使管辖权及法院院长应回避的情形，但是对检察机关而言，道理是一样的”。陈永生表示，尽管最高检的刑诉规则里没有类似明确的规定，但按刑诉法的规定，公检法回避、管辖的原则是一致的。

陈永生表示，本案行贿与受贿涉及对向犯罪，两案认定的事实可以相互佐证，因此如果受贿人不宜由本地司法机关管辖，被指定异地管辖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行贿人也应当被指定异地管辖。如果二审出庭的检察员是被控受贿人的前同事、前下属，该案的法官又与受贿人妻子是前同事或下属c7官网app下载安装官网，这两重关系都将影响相关案件的公正处理。与受贿相关联的行贿案件如不移出则难以避免有利害关系而导致公众对本地司法机关依法公正处理产生合理怀疑，一并移出更为妥当。